"啥意思？"

"就拿打野猪来说,"王一腾解释道,"你得知道它们的习性。野猪喜欢往哪跑,爱吃啥,这都得研究明白。一枪要是打不中,可就麻烦了。"

张小虎点点头。

"再说这药材,"王一腾继续道,"哪种药在哪长,啥时候该采,都有讲究。你要是不懂这些，白忙活不说，还可能害了人。"

"就像张大爷说的，采错药是要出人命的。"

"对啊,"王一腾说,"所以咱们干这个，得有责任心。不是光想着赚钱。"

张小虎又问：“那您以后打算咋办？"

"把买卖做大呗,"王一腾说,"不过得慢慢来。先教会你们这些后生,让大家都能靠这山吃饭。"

"您就不想去城里了？"

王一腾摇摇头："城里有啥好的？在这山里,自由自在的。再说了,这可是咱们的活路,得看好了。"

张小虎还想问什么,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两人立刻警觉起来。

"别出声,"王一腾压低声音,"好像是野猪。"

张小虎屏住呼吸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果然,借着微弱的月光,能看见山坡上有几个黑影在晃动。

"瞧见没？"王一腾指着外面,"这是野猪找食的地方。明天咱们就在这设个埋伏。"

"咋埋伏？"

"你小子学了这么久,还不懂？"王一腾笑骂道,"野猪最爱去哪？"

"水源边上！"张小虎恍然大悟,"这山洞下面不就有条小溪吗？"

"对,"王一腾满意地点头,"而且这地方地势高，适合打埋伏。明天咱们就在这守着。"
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，张小虎靠着山壁睡着了。

王一腾看着外面的雨，心里想着陆琳琳的事。

这些年，他没少想当初的事。要是去了城里,日子会不会不一样？可每次看着山里的药材，看着这些跟着他混饭吃的后生，他就觉得自己没选错。

比起城里那些弯弯绕绕,他更喜欢山里的单纯。

第二天天还没亮，两人就开始准备。

"你守在这边,"王一腾指挥着,"我在那头。记住了，野猪来了不要慌，等我使眼色再开枪。"

"得嘞！"张小虎拍着胸脯保证。

慢慢地，天亮了。雾气散去，山坡上露出野猪昨晚拱过的痕迹。

"来了！"张小虎低声喊道。

远处，一群野猪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来。

王一腾握紧了枪，心里直打鼓："这一枪可得打准了，省城那边还等着货呢......"

"来了！"张小虎压低声音，激动得手直哆嗦。

王一腾瞪了他一眼："别动，把手稳住了。这一枪要是打不准，咱俩今天就甭想下山了。"

说着，他又往火铳里添了点火药。这是他爹留下的老式双管猎枪，虽然不如那支"五六式"好使，但胜在趁手。

山坡下的野猪群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。领头的是头老公猪，足有三四百斤重。后面跟着七八头大小不一的野猪，正在溪边拱着什么。

"大腾哥，您看那老家伙，比咱上次打的还大。"张小虎兴奋地说。

"闭嘴！"王一腾低声呵斥，"野猪耳朵灵着呢，让它听见咱们就完了。"

张小虎赶紧捂住嘴。这是他头一回打这么大的猎物，心里直打鼓。

"记住了，"王一腾叮嘱道，”等会儿我打完第一枪，你千万别乱动。这野猪皮厚，要是没打死，它发起疯来可不是闹着玩的。"

"那您说打就打。"

"先等等，"王一腾说，”让它们再靠近点。头一枪一定要打中那头老的。不然它们一跑，后面的也就跟着跑了。"

野猪群渐渐往山洞这边移动。领头的老公猪时不时抬头嗅嗅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。

"完了，它好像发现咱们了！“张小虎紧张得直哆嗦。

"别出声！”王一腾低声喝道。

这时，那头老公猪正好停在一块空地上。

王一腾屏住呼吸，慢慢扣动扳机。

"砰！"

枪声在山谷里回荡。那头老公猪应声倒地，其他野猪受惊，一哄而散。

"打中了！"张小虎激动地跳起来。

"别高兴太早，"王一腾拦住他，"先看看打哪儿了。这玩意儿皮厚，要是没打中要害，它还能跑。"

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。那头老公猪还在抽搐，但明显已经不行了。

"运气不错，"王一腾检查了一下，"正好打中心口。要是打偏了，咱俩今天可就麻烦了。"

张小虎围着野猪转了一圈：“这得有四百多斤吧？比上次那头可壮实多了。"

"差不多，"王一腾说，“赶紧找几根绳子，把它捆了。咱们得赶在天黑前下山。"

正说着，山上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"有人来了！”张小虎警觉地抓起枪。

"大腾哥！是我们！"李大壮的声音传来。

原来是几个后生听见枪声，寻着声儿找来了。

"好家伙，这野猪够大的！"王麻子瞪大眼睛。

"大腾哥，您这枪法太准了！"小狗子也凑上来。

王一腾板着脸："你们咋知道我在这儿？"

"是张大爷说的，“李大壮解释，”说您这两天肯定去深山打野猪。我们寻思着来帮忙。"

"帮忙？“王一腾冷笑，”就你们这点本事，别把自己搭进去就不错了。这野猪可不是闹着玩的，一个不小心就得去见阎王爷。"

几个后生讪讪地低下头。

"行了，"王一腾说，”既然来了，就帮着把野猪抬下山。不过记住了，以后没有我带着，谁也不许往深山里钻。"

"大腾哥，您就教教我们吧！“李大壮央求道。

"就是，我们也想学打野猪！”小狗子附和。

王一腾看着这些跟着他混了大半年的后生，心里一软。这些孩子跟着他学了这么久，也该教点真本事了。

"行吧，"他说，”以后有机会教你们。不过得先把规矩学好了。"

"啥规矩？"几个人一起问。

"打猎的规矩。”王一腾正色道，"第一，没把握不开枪；第二，没我带着不许往深山去；第三，打到猎物也不许声张。这山里的规矩，都是用命换来的。你们要是不听话，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