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枯骨鸣

青丘山的月光是锈红色的，照得遍地狐骨泛着血痂般的光泽。苏九枝踩着琉璃尾跃过骸骨堆时，怀中的星砂核突然发烫——阿宝的乳牙在锦囊里轻轻震颤，刻着娘字的那面渗出露珠。

「萧烬，你若还剩一缕魂...」她将星砂核按进山门残碑，碑文突然游动如蛇。那些上古妖文褪去青苔，露出被掩盖的实验室编号：TSZ-7999。

山风卷来菌丝絮语：「你终于来了，第七千号实验体。」

楚昭然的虚影倚在骸骨王座上，指尖把玩着初代朱砂婴的脐带。那截干枯的脐带突然暴长，缠住苏九枝的脚踝，将她拽向王座下的万人坑。坑底堆满银发女子的尸骸，每具都生着琉璃尾，眉心一点朱砂泪。

「这些都是你。」楚昭然轻笑，「或者说，是我的失败品。」

第二节狐嫁衣

骸骨堆深处藏着一间喜堂。

褪色的红绸缠在狐骨梁上，腐朽的嫁衣套着硅基骨架，凤冠下是半张被菌丝侵蚀的人脸。苏九枝的琉璃尾突然暴走，扫落供桌上的青铜合卺杯——杯底刻着萧烬与楚昭然的名字。

「这是你我大婚的遗址。」楚昭然的虚影穿起嫁衣，「当年我在这剖开他的胸膛，用喜秤挑出情魄...」

菌丝从地缝钻出，凝成萧烬的残躯。他的胸腔空荡，肋骨间垂着青铜锁链，末端系着星砂核。苏九枝的朱砂泪突然开裂，前世记忆如毒藤疯长：大红盖头下，她看着楚昭然用簪子刺穿萧烬的心脏，血溅在合卺酒里。

「想起来了吗？」楚昭然掀开盖头，露出与苏九枝一模一样的脸，「你就是我割舍的恻隐之心，是我最失败的...」

琉璃尾劈开嫁衣，菌丝萧烬突然抱住苏九枝。他的白骨手指穿过星砂核，将阿宝的乳牙按进她眉心：「逃...带着我们的...」

骸骨王座轰然坍塌，露出地宫深处的星砂熔炉。炉中沸腾的，正是十万个苏九枝的轮回血。

第三节焚母火

「时辰到。」楚昭然真身从熔炉中升起，星砂在她周身凝成婚纱。她的心脏位置嵌着萧烬的情魄结晶，脐眼处长出青铜树根，根系缠绕着阿宝的襁褓。

苏九枝的琉璃尾刺穿熔炉壁，星砂血溅在菌丝嫁衣上，烧出万千个悔字。阿宝突然啼哭，襁褓中钻出时芽花藤，缠住楚昭然的树根。

「母神，你漏算了时芽的向光性。」菌娘从花蕊中钻出，茉莉串套住楚昭然的脖颈，「它们早被阿宝的眼泪浇灌成叛徒！」

楚昭然捏碎情魄结晶，萧烬的悲鸣震塌地宫。苏九枝在坠落中抓住阿宝的襁褓，却见孩子脐眼处绽出星砂花——花瓣上浮现楚昭然实验室的终极档案：

【项目编号TSZ-7999】

实验体名称：苏九枝

培养目标：弑杀母神的人性兵器

弱点：母性本能（需定期清除记忆）

岩浆吞没视野的刹那，琉璃尾卷住青铜树根。苏九枝将星砂核塞进阿宝的襁褓，用最后妖力将他抛向地面：「活下去...替娘看看...真正的黎明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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