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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九章 囚兽

    作品:《敌友之间—权力的游戏

      萨特兰多的军营建在王宫不远处的一座大库房里门外守着无数兵将。

    见有车辆驶来,队长赶紧上前将车拦下,车窗随即打开露出一个少年的脸庞。“首相有令,派我来请赛伦少爷。”

    维恩举起通行证走下车向领队躬身行礼。“还请坦丁大人带我过去吧。”

    “这是自然。”坦丁微笑着向他回礼。

    二人一起走进大门,周围几个巡逻兵正扛着枪从走道绕过,目视他们立正。

    “建筑倒是没怎么变。”坦丁突然开了口,“人数却是多了不少。”

    “毕竟资金有一半都被投入置办学校了。况且这么多年,都没再发生什么大战,自是没必要多做修整。”维恩抬脚摩挲着地面的灰尘。

    坦丁带着他走到训练营,绕过树荫下长型的食堂,几个军人正拖着粮食往里走去。“话虽这样说。”

    “但如此缩减开支,粮食供应远远供少于求,将士们如何能撑得这日复一日的训练?”

    “军中既是这现状。”维恩疑惑道。“为何人数还会日益剧增?”

    “都不清楚。”坦丁叹口气。“当人送进来时,个个都是签下了自愿书的,也并没人多做反抗,甚至还有写军令状的。”

    “军令状?”维恩一怔,停下脚步。“是属于什么内容的?”

    坦丁跟着他站定。

    “关于受训后去留的事。而他们大多都选择了在军中效命,受训后即刻编排入伍。”

    维恩神情严肃。“不对劲。”

    “明明这几年风调雨顺,为何还需要编排这么多的将士?”

    “少粮少水,人数剧增,且环境恶劣。”维恩摸着下巴。“莫不是国王有意收复边境吧。”

    “边境,你是说图兰吗?”坦丁点点头。“应该没错。最近也有传出战事将至。”

    “边境都是前朝因犯事而被发配的罪人,个个都是亡命之徒。”

    维恩沉思道。“不仅离王城相隔万里,而且地形易守难攻。若是兵败,怕是连救兵都来不及支援,不是投降,便是身死。”

    “不错,但也算是个立功的机会。”坦丁点头带他走近训练营的大门,守卫将门打开。

    维恩看看领口别上的中将佩章。“可有透露任谁为将?”

    “不清楚。”坦丁摇头俯下身。

    “既知此战凶多吉少,就应该先行作出判断。”维恩眸光一冷,示意他抬起头,握住他的双肩。“我知教官遵规守矩不敢造次,但不管怎么样,人命关天。”

    “若能未雨绸缪,岂不是功劳一件。”

    坦丁赞许地看着他。“您还是和从前一样。”

    “确实。在训练时,有人不时在传,若是下一场战役到来,必定是少主出山之时。”

    “属下认为,首相的儿子—赛伦.卡西利亚斯。”

    “就是这次战役既定的主将。”

    “我不认同。”维恩挑眉朝大楼的方向走去。“赛伦少爷还尚未及从军年龄,如何能领兵作战?”

    “按常理来说,确实荒唐。但想当年首相第一次随军作战时,也不过刚满十一岁。”坦丁迟疑地顿了顿。“据说那次两军交战之际,首相大人潜入敌营设计将逃离的船只全部锁在了一起,在海面上演了一出火烧连营的好戏,所有敌军尽数葬身火海之中。”

    “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。”维恩点点头。“也正因如此,图兰才会暴乱不止。”

    “虽说是兵不厌诈,但这般雷霆手段,得到了军功,却难得民心。”坦丁说着。“我佩戴军衔是为了保家卫国,绝不以杀戮为荣。”

    “坦丁。”见他越发口无遮拦,维恩的脸色瞬即一变。“你僭越了。”

    坦丁一怔,即刻噤声向后退去。

    维恩快步向前,从射击场绕到大楼的左侧站在墙面一个类似于提款机的仪器前,将手中的显卡放入扫射台上。

    一阵蓝光闪过,墙面的石板即刻分成两边向里收缩,露出一条长长的地道。

    维恩收起卡,径直走下去,来到底下一个铁栅栏制成的大门前。

    一名身着军服的男人朝他走来,左眼包着黑色的眼罩,谄媚地问道。“中将大人到牢营中,是为了接那位出去吗?”

    “怎么?”维恩看着男子一副面露急色的样子,唇角微微勾起。“涂龙将军是巴不得将他送走吗?

    涂龙一惊,连连摆手。“属下怎敢有这想法。”

    “只是那位实在战力过强,牢营中大多数死囚已经在与他的混战中当场毙命。”涂龙声音抖了抖。

    “再这样下去,牢营就算是空了也不够他练手的。更别提有些还是要期满释放的。”

    “军中还有人主动挑战他吗?”维恩问道。

    一年前首相曾下状,凡能打败赛伦的士兵便可学习排兵部署,从配军升级为将领。

    结果经地下一战,挑战者轻则残废,重则丧命,又因状上生死自负的条款,甚至连医药补偿和后事安排都无从谈起。

    经此过后,赛伦的名字彻底成为了军中闻风丧胆的存在,无一人再敢提及。

    “没有。其他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沾,更别提见他本人了。”涂龙咬牙道。“少爷如今是见到生人就杀,怕是快要杀红眼了。”

    “那不都怪你,当时首相隐瞒他的身份要你好好训练他,你是怎么对待他的?”维恩嗤笑两声。

    “见他年幼不让他和军队住在一起,让他独自睡在外面,又因他不服训将他关在牢中,给他安排生死场的特训。”

    涂龙闻言,急切的叫道。“那是首相的意思啊!”

    “不。”维恩抬手搭上涂龙的肩膀。“就是你的安排。”

    涂龙咬着牙,对视着面前少年的眼神,暗自握紧拳头。

    密室里四周摆放着各式枪支,中间唯有一张木质的桌子和石板制成的床。

    赛伦背靠墙板映着火光看着手上的兵书,直到有人在门口发出动静时抬起头。

    维恩出现在门口,对视着榻上男孩血红的眼眸轻拍门前的机关。

    室内瞬间亮起一片白光。赛伦闭上眼适应着突然明亮的环境。

    “小少爷。”维恩走上前,向赛伦恭敬地行礼。“首相命我带你回府。”

    赛伦睁开眼,白发下的血眸麻木沉寂。“你在说笑吗?”

    “作为军功的筹码。我手上这么多条人命。”赛伦低声问道。“谁来担?”

    维恩深吸口气径直起身。“自是首相做主。”

    “您放心。”维恩将手伏在胸前。“所有见过您的人,都不会声张。”

    “看来你没听懂。”赛伦摇摇头。

    “我问的是。”赛伦站起身,从石板上一跃而下,飞身落在维恩的跟前。

    维恩即刻单膝跪下,抬起双手抱拳。

    赛伦见他屈身在地一掌锁紧他的肩膀。“谁来担?”

    “自是他们自己承担。”维恩不再挪揄。“在与您交手之前,他们都是自愿签下状书的,就连律法也无法质疑。”

    “诱饵是什么?”赛伦继续道。

    维恩闭上眼,暗自吸了口气。“凡能让您投降之人,便能离营为将。”

    “投降。”赛伦轻声重复。“原来如此。”

    “怪不得。哪怕我有意留他们一命,他们还要找死。”

    就在一年前,不知为何,开始有士兵陆续向他请战,对方出手处处阴狠,以至于他不得不认真对待。

    但每当他将枪口对上对方的头顶时,他们都会向自己哀求,求他留一条生路。

    本来也无冤无仇,他也无心杀人,就放对方离开。却不想刚一背身,那人便向自己投出了好几把暗器。如此小人的行为,彻底引起了他的杀机。他才在闪避后,开枪结果了对方。

    类似的情况接连出现,累积下来,已有上百人死于他的手中。

    “他们是该死。”维恩将手举在额前。“皆是出尔反尔,背后偷袭,急功近利的宵小鼠辈。”

    “谁会这么想?”赛伦松开他。“在他们眼中,我不过是个难对付的战利品,首相的秘密武器。”

    赛伦的声音沉重,拿起放在床板上的兵书。“有罪的人。非我莫属。”

    “没必要如此否定自己,赛伦。”维恩只感觉心中一阵压抑,站起身来。“首相对你寄予厚望,希望你能按兵不动,等到上学参选之时,继任首相之位。”

    “可眼下,你再不出面,怕是会被另外一个人抢了先机。”

    “谁?”赛伦愣了愣。

    维恩眼中闪过一道冷凝。“夜昂.莱斯赫特。夜利公爵的儿子。”

    “你命定的敌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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