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娘说了，要不是您带我打猎，咱家哪能盖上新房子？您看看我们那新房，砖头都是从县城拉来的，可结实了！"张小虎脸上满是自豪。

"拿回去！"王一腾瞪了他一眼，心里却暖暖的。

"您要是不收，我娘非得骂死我不可！她说了，您就是咱们村的活财神，要不是您带着我们干这买卖，村里哪能有今天这光景？"

王一腾叹了口气，接过蒸笼："等着！"

他进屋翻出一条野兔腿，那是昨天打的，还新鲜着。他用油纸仔细包好，塞给张小虎："拿回去给你娘补补身子，就说这是她家小子打的。"

"这咋行？这明明是您打的！"张小虎连连摆手。

"少废话！"王一腾板着脸，"你要是不拿，下次上山就别跟着我了！这买卖可不是光靠我一个人，都是大伙一起干的。"

张小虎讪讪地接过野兔腿，转身要走，又站住了："大腾哥，对了，李大壮他爹让我问您，他家那小子学打猎能不能有个出息？去年他还说打猎不是个正经营生，这不，看咱家盖了新房，他也动心了。"

"怎么？他爹不是说打猎的都是野路子吗？"王一腾冷笑一声。

"可不是，那会儿他还说打猎的都不是好人，现在看咱村好几个后生都跟着您混出了名堂，连公社的人都来问经验，他也想让儿子跟着您干。"

"你告诉他爹，"王一腾正色道，"打猎不是那么好学的。得懂规矩，守本分，不是想来就来的。这山是咱们的活路，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。"

"那我就这么跟他说？"

"就这么说，你就说是我说的。打猎这活计，不是为了发财，是要对得起这片山。去吧。"

正说着，村长拄着拐杖过来了，那是根老樟木的，跟了他二十多年了。

"一腾啊，"村长捋着花白的胡子说，"你看这村里变化大不大？去年这时候，家家户户还是茅草房，现在你看看，都盖上砖瓦房了！"

王一腾抬头看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笑着说："是挺大的。就是大伙都有了奔头。"

"都是托了你的福啊！"村长感慨地说，"你要是不带着这些后生打猎，咱这穷山沟里哪有今天这光景？你看看李大壮家，王麻子家，一个个都盖了新房。连刘寡妇家都把那个漏雨的茅草房给换了。"

"村长您可别这么说，"王一腾赶紧站起来，"这都是大伙自己努力。再说了，要不是您给咱们撑腰，这买卖也不会这么顺当。"

"你这孩子，就是实在！"村长笑呵呵地说，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，"对了，昨天公社的人来问，说是看咱们村发展得不错，想让你去给别的村讲讲经验。你看这事..."

王一腾一听就皱眉："我可不去，我就是个打猎的，啥经验不经验的，我就会在山里转悠。"

"你就是太死心眼！"村长叹了口气，拄着拐杖在地上点了点，"人家是看得起你，这是好事啊！你看看咱们村，就这一年多，变化多大？其他村都眼红呢！"

"我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，就会在山里转悠，让我去讲啥？再说了，这买卖刚有点起色，可不敢耽误了。这山里的规矩多着呢，不是说教就能教会的。"

"行行行，我知道你的脾气。"村长摆摆手，转身要走，又回头说，"对了，隔壁刘寡妇托我问问，她家闺女......"

"村长！"王一腾打断他的话，"我这还有事，就先不跟您聊了！山上还等着我去看看呢！"

看着村长摇头叹气地走远，王一腾松了口气。这些媒婆咋就这么多事呢？

正想着，李大壮和王麻子气喘吁吁地跑来，两人的棉袄上都沾满了泥。

"大腾哥！山上有新发现！"李大壮一脸兴奋，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
"啥发现？让野猪给你吓着了？"

"不是！是张大爷说的那片天麻！"王麻子说，"前两天下雨，把土都冲开了，露出好大一片！您得去看看！"

王一腾眼前一亮："在哪呢？"

"后山那边，就在咱们上次打野猪的地方！那片天麻可好了，张大爷说都是上等的！"

"走！"

到了后山，果然看见一大片新长的天麻，紫色的根茎长势喜人。

"这下可发了！"李大壮搓着手说，眼睛都亮了。

"发个屁！"王一腾敲了他脑袋一下，"这药材可金贵着呢，得慢慢来，不能一次都采了。你看看这根茎，都没长够壮实，得再等等。"

"那咱们咋办？"李大壮揉着脑袋问。

"先看看长势，好好护着。"王一腾蹲下身子仔细检查，"每天都得来看看，可别让人给糟蹋了。这天麻可是咱们的宝贝疙瘩！"

正说着，几个村里的后生凑过来，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，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的。

"大腾哥，您看我们能不能跟着学打猎？"其中一个小伙子怯生生地问。

"是啊是啊！"其他人也跟着说，"我们家里也想盖新房子呢！您看李大壮他们都盖上砖瓦房了，我们也想跟着学本事！"

王一腾看着这些年轻人渴望的眼神，心里有些感动。这些后生，都是好苗子啊。

"行，"他说，"不过得说好了，打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。你们看看这山，都是祖宗留下来的，可不能糟蹋了。"

"我们明白！大腾哥，您就教教我们吧！"后生们连连点头。

"那我给你们立几条规矩，"王一腾说，"第一，必须听话！我说啥你们就得做啥！这山上的事，可不是闹着玩的！"

"明白！"

"第二，打猎要讲规矩！不该打的绝对不能打！母的、带崽子的都不许动！"

"记住了！"

"第三，打到的野味必须给老周！不许私下卖！要是让我知道谁偷偷卖，以后就别想在这山上混！"

"知道了！"

"好，那就跟着张小虎他们学吧。"王一腾说，"记住了，这山是咱们的活路，得好好护着它！可别让人说咱们是土匪！"